楚风赶到战场上时,双方的战斗已经接近尾声了。以是她反倒是不急着参战了,索性站在一处断崖上,远远地看着。
双方人马都排着齐整的队形,似随时准备冲锋,只是明军这边只有区区两千余人,面对对面严阵以待的四五千人实在有些可怜。
天命的女武神站在最前方,表情严肃,手中始终紧握着武器,一旦时机合适,只在刹那间她们便能参战。
两方人马隔得很远,中间留出了足够的空间,残肢和尸体,以及断裂的刀兵却还在原地,战场上荡着肃杀的气氛,符华与卡莲遥相对立。
卡莲洁白的修女服上多了几处污渍,也有不少破损,暴露出白皙的肌肤,看上去有些狼狈。她身后的十字架已然展开,呈扇形整齐地排着十余根不知材质的金色长矛,而卡莲手中则握着几根材质相近的锁链,那些锁链尾端连着十字架,似乎是自其中抽出,它们本该异常坚固,但头部却不知为何断了几截。
符华神情肃穆,人却依旧是云淡风轻,足下甚至都没有摆出像样的步伐,只是双脚随意开立,就那样很放松地站着,看来眼前的对手虽不弱,却尚不至于对她有什么大影响。符华手上套着她那一对太虚之握,锁链失去的几截却是缠在她手中,看来它们应该是被符华破坏的。
符华蓦地向前逼近,瞬息间来到卡莲面前,她虽还没有出手,但卡莲知道自己已经山穷水尽,即便的确还有再战之力,失败却已是定局。
不过她还是尝试着举起了金色的长矛。
可惜这最后的反扑也没有作用,符华轻易闪过,右手捏个剑指,比在卡莲天鹅般的颈子处,卡莲感觉自己几乎要窒息了。
符华后退一步,卡莲总算自强烈的威压中恢复过来,却是足下一软,瘫坐在地上。
卡莲本不会这么不堪,而且符华也并不打算杀人,但卡莲是头一回面对符华这种级数的敌人,她此前几乎是被压着打,神经时刻紧绷着,而现在她知道胜负已定,对方应该不会再出手,松了一口气之余,却是倒在了地上。
天命的骑士们蠢蠢欲动,不时目视立在队伍前列的那个男人,只要他一声令下,这些好汉子们就会奋不顾身地上前,虽然天命没有了利刃,但这些尖牙还有余力撕咬。女武神们也将身子沉下来,随时准备在营救队长之余,给敌人带来惨痛的教训。
楚风看得有些疑惑,看弗朗西斯的手段,卡斯兰娜家应该用的是双枪罢,就是再不济,也该用上大剑,怎么他女儿使的却是十字架?难道因为她是修女?说起来十字架这种东西根本就没法舞动着作武器罢,而且看那架势,这个十字架应该是一个奇奇怪怪的容器?
“你所使用的那把武器是为了守护人类而存在的,没有对‘守护’做出觉悟的人根本无法解放它真正的力量。”符华没有进攻的举动,只是束手而立。轻启朱唇,她语气平淡,简直好似旁白。
楚风思忖,听阿符这口气,看来那个十字架多少还是有些渊源的,不出意外的话,这十九又是个神之键了,不过要说守护,真以为十字架有多么擅长守护吗,那明明只是耶稣受难的象征罢了,何况耶和华那一系的,呵,不作评价。
卡莲怔怔地盯着地面,符华的话深深地刺入她的内心,她开始思索,自己立下的那个守护平民的志向,真的是为了“守护”吗。
其实当然是。可是当卡莲踏足钦察草原这一刻,即便她根本就没有对明军动手,她也已与“守护”二字背道相驰了,只因纵是肤色不同,信仰各异,世上的所有人却也都是人类,而“守护”的对象则是人类这个种族本身。
这个时候,战场上突然闯入一个不该出现的身影,他挡在卡莲面前,毫不退让地盯着符华。卡莲看着这个熟悉的背影,一时间有些愕然。
这个男人身材高大,虽然不算魁梧,但却也绝不削瘦,只是这样的战斗,他又能有什么作用?
“所以说,卡斯兰娜家的女儿还真是幸运呢,至少比我老道士幸运一倍。”楚风看着那个金发男子,突然发出猖狂的笑,然后身形连动,立时出现在符华身边。你有人护着,我家阿符也有我。
“你回来了?”符华淡漠的语气中多了些柔和的音调,她看着楚风,露出了浅浅的笑。
楚风与她对视,尽在不言中。
符华秀眉微皱:“你的手?”
楚风毫不在意地摆摆手,当然是左手,轻描淡写地道:“一点小伤,不妨事,休息些日子就好了,适才遇上个强敌,不过已经解决了。”闻说,符华这才神色稍霁。
楚风转头看看那个金发男子:“你是……她丈夫,或是男友,又或者是未婚夫,是倾慕者?”
男人开口:“你不需要知道,这些不重要,你只要知道,即便付出自己的生命,我也必然会守护卡莲。”
楚风笑:“生命啊,好觉悟,好胆色,可惜……不过别紧张,天命的士兵们也许不会太好过,但你们两个结局还不算坏。对了,还未请教。”
男人警惕地看着楚风,他很清楚那个“可惜”的含义,面对这个根本就没有杀气,甚至说来根本就未曾出过手的女人,他却给予了甚于符华的重视:“奥托·阿波卡利斯。”
楚风现在有许多话要说,譬如原来你奥托就是传说中的释迦牟尼那个葡萄头的后人啊,你祖宗不是和尚,不能结婚吗,那么你们家族又是怎么延续的,然而她还是克制住了,毕竟这个时候说这种话,即便她自以为是个疯子,也会被人看作是傻子罢。
符华随意地看了看卡莲和奥托,有些意兴阑珊,她不打算杀人,当然也更加懒得理会那个疯婆子,只是向赤鸢走去。
“钥匙的使用者啊,好好想一想吧,你要守护的究竟是什么。”
倒在奥托怀里的卡莲陷入了沉思。
似乎是不放心,符华又补了一句:“如果你还是想不通的话,就来太虚山一趟。”
楚风想起插在腰间的双枪,觉得现在似乎不是还给卡莲的时机,毕竟她没法临时编出一头崩坏兽让弗朗西斯去送人头,既然如此,那就下回再说罢。
现在也是回去的时候了,不过楚风还有事要办。
“去。”
剑飞出,在没有任何人觉察之下,直袭向那位总指挥,大好头颅立时染尘。
剑归,入手。
楚风慢慢走着,她每走一步都似踏在天命骑士们的心中,甚至连身经百战的女武神们也几乎升起了退缩的心思,只因这样不明不白的死未免太可悲。
楚风路过一名女武神,随意挥出一剑,贴着她颈子上娇嫩的肌肤划过,地上落下一簇柔顺的秀发,然后她对那名少女露出绝美的笑容,旋即收住,继续走下去。
待到楚风远去,少女咽了一口唾沫,衣衫不知何时尽湿,展露出姣好的曲线,可惜无人赏玩。
楚风接着迈步,即便她受了伤,因着绝美的面容而看上去也没什么杀伤力,但没有任何一名骑士敢于向她举起兵器。
楚风去一个双股战战的天命骑士面前站定,一指点在他的盔甲上,然后精钢盔甲便化作粉尘。
楚风扯过他内衬的衣衫,细心地擦尽剑上的血污,轻轻笑一声:“天朝人挺好客。若是佳客临门,我们自有好酒好肉;若是恶客,那就得做好心理准备。念在你们是初犯,恶首既伏诛,权且罢了,若有再犯,有如此獠。”
毕,风乃反,空余余人愕然,不顾。
赤鸢早蓄势待发,等两人在她背上站定,便冲霄而起,向太虚山飞去。
符华叹惋:“没想到卡斯兰娜家的人居然会走向这一步。”
楚风道:“哪一步?”
符华道:“从凯文·卡斯兰娜开始,卡斯兰娜家几代人都是抗争崩坏的战士,绝不会把手中的枪指向普通人类。”
楚风道:“我信。其实在我们到场之前,那个女孩子没有动过手。”
符华道:“我知道,可是她毕竟踏上了战场。”
楚风倒是觉得无所谓:“看样子她也就二十岁附近,还是个孩子,你不要指望那种温室里的花朵能有何等觉悟。”
符华露出怪异的神情:“二十岁,怎么看也已经成年了吧,何况以她的战斗力,我想她不论如何也不会是笼中鸟。”
楚风道:“别的我不敢说,但是一个二十岁的姑娘,在一个五百多岁的和一个五万多岁的,两个老年人面前,的确是个孩子。”
符华无力反驳。
日子照旧是过着的,楚风这回消耗虽然不算太大,但以她本就岌岌可危的灵力储量,接下来的日子真的不算好过了。
楚风现在给了自己两个选择,一是缠定了符华,等着灵力慢慢恢复,一是灵力散尽,在绝境中寻求解决的道路。
第一条路很是稳妥,但实在太艰辛,只因她每日在补魔上消耗一定的时间,的确能让灵力有一丝增长,可这一丝实在太细微,异日若是来了强敌,稍有不慎便是另一个深渊。其实楚风一直倾向于第二条路,只因狂徒一生绝不低头,但这条路更难办,艰难倒不在于命数难测,而在于符华。若是楚风遭遇不测,即便符华是个淡漠性子,也肯定会难过,乃至痛苦,只因一旦冷淡的人动了真情,那情谊必来得尤为深重,楚风不希望符华被哪怕一丝一毫的伤感困扰。
明明死了还给人添麻烦,这样的人未免太劣了。
那么究竟该如何?楚风其实已有了打算,只要让符华怨恨就好了。由爱而恨,何况原本的这爱还很深沉,那么恨岂非更是强烈?如此,那招人恨的人死了,是不是这恨也会随之消散,就好像世上没有过这个人一样呢?这未必是合适的做法,毕竟对符华很不公平,但却也是楚风能想到的最不坏的选择了。
此举也许可行,只是计将安出?
楚风看着手中的双枪,也许计便出在此处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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